(一九二九年六月十四日) 林彪〔1〕同志: 一、你的信〔2〕给我很大的感动,因为你的勇敢的前 进,我的勇气也起来了,我一定同你及一切谋有利于党的团 结和革命的前进的同志们,向一切有害的思想、习惯、制度 奋斗。因为现在的争论问题,不是个人的和一时的问题,是 整个四军党的和一年以来长期斗争的问题,不过从前因种种 原因把它隐蔽了,到近日来才暴露出来。其实从前的隐蔽是 错误了,现在的暴露才是对的,党内有争论问题发生是党的 进步,不是退步。只有赶快调和敷衍了事,抹去了两方的界 线,以归到庸俗的所谓大事化为小事才是退步,我想这回是 不会发生可怕的恶结果的。白砂会议〔3〕后不到几天,问 题已经在党内群众中热烈地讨论起来了,我想同志们一定要 求这问题的彻底弄清楚,一定不肯调和敷衍,模棱两可,是 非不分,而且一定能选择并拥护一种利于党的团结和革命前 进的意见。四军改造的工作由此可以完成,四军的党由此可 以得到一极大的进步,这是绝对无疑的。 二、不明四军斗争的历史,便不明白现在争论问题的来 源,不明白它的来源,便不明白自有四军到现在两个思想系 统的斗争的全部问题的性质。问题的主要点有以下各端: (一)个人领导与党的领导,(二)军事观点与政治观点, (三)小团体主义与反小团体主义,(四)流寇思想与反流 寇思想,(五)罗霄山脉中段政权问题,(六)地方武装问 题,(七)城市政策与红军军纪问题,(八)对时局的估量, (九)湘南之失败,(十)科学化、规律化问题,(十一) 四军军事技术问题,(十二)形式主义与需要主义,(十三) 分权主义与集权,(十四)其他腐败思想。让我在下面预说 出来。 三、个人领导与党的领导,这是四军党的主要问题。讨 论这个问题,我们首先要记得的就是四军的大部分是从旧式 军队脱胎出来的,而且是从失败环境中拖出来的。我们记起 了这两点,就可以知道一切思想、习惯、制度何以这样的难 改,而党的领导与个人的领导何以总是抗分〔4〕,长在一 种斗争状况之中。红军既是从旧式军队变来的,便带来了一 切旧思想、旧习惯、旧制度的拥护者和一些反对这种思想、 习惯、制度的人作斗争,这是党的领导权在四军里至今还不 能绝对建立起来的第一个原因。不但如此,四军的大部分是 从失败环境之下拖出来的(这是一九二七年),结集又是失 败之前的党的组织,既是非常薄弱,在失败中就是完全失了 领导。那时候的得救,可以说十分原因中有九分是靠了个人 的领导才得救的,因此造成了个人庞大的领导权。这是党的 领导权在四军里不能绝对建立起来的第二个原因。明白了这 两个原因,我们再来看一看四军党组织以后的历史,更明白 个人与党斗争的盈虚消长〔5〕之机。自四军成立以后,党 从连上建设了普遍的基础,现在上级指导机关对于斗争策略 的正确(湘赣边界特委,四军军委,前委),边界各县地方 党部之建立,群众斗争之发展,使得个人作用渐渐减少,党 的领导渐渐加强。大概可以分为三个时期:从四军成立到去 年九月重回边界为第一个时期,这时期包括边界迭次战争的 胜利和湘南的失败〔6〕。党在这时期中不能有绝对的指挥 权,小团体主义充分存在而发展,党不敢作调动枪枝上的尝 试,红军后方兼顾主义与少数同志的红军本位主义是冲突的, 军需制度和编制法规未能建立,个人支配政治和武器的事常 常有的,这时候的党从连到军从它的实质说是处在一种从属 的地位,在某些问题上是绝对听命于个人。 从去年九月重回边界到三月十四日占领汀州是第二时期。 这时期内,党能开始在理论上建设〔7〕小团体主义了(虽 然在实际上还不能),军需制度建立,成立了七十五枝长枪 一连的制度〔8〕,然还没有能触及短枪〔9〕,拨枪交与 地方没有第一时期那样困难了。这时期内少数同志极力把头 低下来,党确处在指挥的地位了,从支部以至前委大体上说 来都是如此的。在这时期内有几个显著的特征:第一,是在 湘南失败及大余一路逃难形势之下,个人没有显出什么大领 导,同时非依赖党的领导就会有塌台的可能,不比第一时期 有迭次的军事胜利,这是党的领导抬头的第一原因。第二, 这时期内党的组织与同志们的政治程度和斗争经验比起第一 时期来确实进步些,少数同志不正确的言论行动比较不容易 得到一般人的拥护,因此自己要收敛一些,这是党的领导抬 头的第二个原因。第三,这时期内遇到两支新鲜的友军,即 五军〔10〕与二、四团〔11〕。五军不能给四军以多大 的影响,但在打破小团体主义一点上确还给予四军相当的刺 激,特别是柏路会议?〔12〕讨论四、五军合编问题时, 彭德怀〔13〕同志的愤激的表示,给了少数同志以颇大的 打击。至于二、四团,四军的同志见了他们直是惭愧万分, 他们是指导员支配军官的,前五册〔14〕上军官的名字列 在指导员的后面,一个子弹不问过党不能支配,他们是绝对 的党领导。这也可以说是帮助四军党的领导加强的原因。 从汀州到现在是第三时期。这一时期内党及红军的各方 面实在都比以前进步了。因一、二、三纵队的编制,小团体 主义从事实上开始减弱,〔15〕纵队委员会比前委要起作 用些。各级党部更能无顾忌地讨论各种各样的问题,短枪的 数目也能规定。政治部成立,司令部的职权也有限制了。这 都是关于组织方面的。关于政治路线方面的,六次大会〔16〕 指示的政治任务能在工作上去求实现了,城市政策的执行更 好了些,宣传进步了。大规模的游击战术学会了,因时局的 开展红军的组织也扩大了。但因为党的意志极大的限度的伸 张、个人意志感到从来未有的痛苦,一连打了几个胜仗和一 种形式主义的理论从远方到来,这三样汇合所以爆发了近日 的争论。争论的焦点是在现在时代军党部要不要的问题,因 为少数同志坚决地要军委,遂不得不攻击前委,于是涉及党 的机关的本身问题,“党太管多了”、“权太集中前委了” 就是他们攻击的口号。在辩论中论到支部工作,便有人说出 支部只管教育同志的话,这亦是由于党的管辖范围一问题生 出来的,因为他们主张党所过问的范围是要限制的,便不得 不主张支部工作也是要有限制的了。因为党的意志伸张,个 人意志减缩,一切问题都要在各级党的会议席上议决之后, 才许党员个人依照决议去执行工作,使得个人没有英雄式的 自由,于是从要有相当自由要求出来的“一枝枪也要问过党 吗?”“马夫没有饭吃也要党去管吗?”这就成他们嘲笑党 部精密细小工作的口号了。以上是他们在湖雷前委会议〔17〕 时发表的意见,议论问题虽则分成了三个(党的势力所及的 范围,支部的工作,个人无自由),但精神是一贯的,就是 个人领导和党的领导争雄的具体的表现。自近日争论问题发 生之后,有的同志觉得四军的党到来了一个危机,如果少数 同志作的个人主义领导胜利了,那末必至如你的来信所说有 一种破坏党的团结一致和不利于革命的前途会要到来。但我 相信不致如此的,因为现在的四军的党是比第一、二时期都 有显然的进步,各纵队的基础已是不能动摇,个人自私的欲 望决定会被群众所拒绝,我们只要看四十一个人会议中三十 六票对五票取消那少数同志们硬要成立军委的一件事,就可 知道大多数人一定不会拥护他们的“不利于团结,不利于革 命”的主张了。个人主义与反个人主义的,亦个人领导和党 的领导的斗争,是四军历史问题的总线索。下面各项大体说 来(均其分支)没有一项不是有正相反对的两种意见,我们 试简单举出。 四、四军中向来就有一些同志是偏于军事观点的,与站 在政治观点即群众观点上的人的意见不合,这是一个很严重 的政治路线问题。因长期斗争经验和工农群众的影响,这种 单纯观点的头脑,渐渐洗刷了一些,单纯的“打大仗”和 “拿几十个州县”的观念比较地减少了,但没有完全消灭, 遇有机缘就会发作,特别是在军事失败时候,差不多什么都 可以取消,只要枪杆子保存就够了。这些同志在会议时候最 厌烦的是讨论宣传和组织问题,在游击工作中发展单纯的军 事影响而不去发展政治影响。军阀军队残余的小团体主义是 造害红军最大问题之一。少数同志们不但不肯努力去消灭小 团体主义,反而有助长小团体主义的倾向。小团体主义不消 灭,不能如二、四团一样的完全由集体的党领导,则红军只 是一个好听的名称罢了! 流寇思想历来在红军中是很利害的,它的产生是由于四 军中的游民成分。党与这种思想曾作过许多的奋斗,但它的 尾巴至今还存在,从前代表这种思想的人,至今还不能说是 已抛弃这种思想。流寇思想影响到政治方面的最显明的表现, 就是罗霄山脉中段政权问题的不同的见解。我们不要忘记, 湘赣边界割据问题在四军党内的一致仅仅是表面的罢了,骨 子里面是有一部分同志时时刻刻要脱离边界的斗争,一到危 急时候,这些同志马上〔18〕,参加过湘赣边界斗争的人 大家明了的。对于建设湘赣边界武装问题,因为要从红军中 拨枪,历来成为一个斗争,这是军事观点群众观点两种不同 的政治路线发生出来不同见解的表现。红军的游民成分产生 了流寇思想,同时影响到城市政策与红军军纪。负责同志亦 显然发出不同的意见,一种以为军纪破坏一些城市破坏一些 也没有什么大要紧;另一种则与此相反。对于军纪破坏一事, 有同志以为宁可没有这次胜利,不可有这次军纪破坏;还有 同志则没有这种深刻的感觉,马马虎虎叹息一下就算了。这 是最近的例子,以前的例子很多。军纪问题是红军一个很大 的政治问题,但因一种人主严,一种人主宽,效果便相消了。 在群众的心理上,因为多数人做了、少数人做好,结果便发 生不良的影响。 对时局的估量亦历来有不同的意见,因此对于红军行动 的意见也就不同了,特别在边界时是很显著的。去年七月四 军大部往湘南的一致处,同志们大多数都承认是错了的,沙 田的代表会议亦是这样承认,不料近日少数同志之中的奇异 见解,却说往湘南是对的,留在边界的倒反是错了。这也是 见解上极端相反的证例之一。 共产主义者的思想和行动总要稍为科学一点才好,而一 部分同志则恰恰与科学正相反对,一篇演说、一个行动已可 以找出很多的矛盾出来。说话完全不顾及这话将要发生的影 响,不管对不对,乱说一顿便了,“你乱说就是,横直他们 只晓得那多”,这是何种非科学的态度!稍为进步一点的军 队,就需要规律化,像红军本来这种“烂糟糟的”现象,我 们只好认它是一种原始的游民的队伍的现象,要极力和这种 现象斗争。然而同志中显然有一部分人是有意无意中在拥护 这种现象,至少对此现象没有和它奋斗的决心,遂使红军至 今不能建设一规模,比起资产阶级军队还相差得很远,这实 是一种可叹的现象。 “烂牛皮不是烂牛皮,烂豆腐不是烂豆腐”,这是朱云 卿〔19〕同志形容四军军事技术太差的愤激话。凡在四军 生活过的人,大概没有不承认四军军事技术到了很差的程度 了,但是偏有一些同志对于训练军官的本职不愿去管,却天 天作些政治上的鼓动,发生什么“土豪不能打还有什么事做” 的怪话。这种现象不改变,四军的军事技术问题是没有法子 解决的。 五、到近日,两种不同的意见最显明的莫过于军委问题 的争论。少数同志们硬是要一个军委,骨子里是要一个党的 指导机关拿在他们的手里,以求伸张那久抑求伸的素志(即 与历来指导路线不同的另一指导路线),然而表现出的理由 仍然是冠冕堂皇的,可惜完全是一种形式主义罢了。他们说: “既名四军,就要有军委”,“完成组织系统应有军委”, 这不是完全形式主义的说法吗?现在只有四千多人一个小部 队,并没有多数的“军”如中央之下有多数的省一样。行军 时多的游击时代与驻军时多的边界割据时代又绝然不同,军 队指导需要集中而敏捷。少数同志们对这些实际的理由一点 不顾及,只是形式地要于前委之下、纵委之上硬生生地插进 一个军委,人也是这些人,事也是这些事,这是什么人都明 白在实际上不需要的。然而少数同志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非要设立不可,究竟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明呢?要找寻出理由, 我只好说这是少数同志们历来错误路线的结穴,两个指导路 线的最后斗争,我们只要查明了四军的历史,就容易明白这 回争论的实际意义了。 为要成立新的指导机关 ── 军委,便不得不搜出旧的 理由,攻击旧的指导机关 ── 前委以至支部。他们提出攻 击的理由最具体的是:(一)党代替了群众的组织,(二) 四军党内有家长制。他们这种攻击又全陷于形式主义。党的 组织代替群众组织,自有四军党以来就是严禁的,就前委指 导下的工农组织说来,未曾有党的支部代替过工农协会的事, 就兵士组织上说,未曾有任何一连的连支部代替过连士兵委 员会的事,这是四军中有眼睛的人都见到的。至于党部机关 代替了群众机关或政权机关,如纵委代替了纵队士委、纵队 司令部、纵队政治部,前委代替了军士委、军司令部、军政 治部,亦是从来没有过。但是少数同志的形式主义又要在这 里发挥了,他们说党部机关虽没代替群众机关及政权机关, 但实际上纵队司令部少向军司令部打报告了,军司令部淡了。 少数同志们不知道这种现象是形式主义与需要主义之不同, 纵委或前委的领导加强,一切问题(凡是他们所需要提出的) 都能够提出在会议席上讨论决定,然后通知政权机关负责同 志去执行,否则谓之自由行动(如自由支配财政、自由支配 枪弹等)。这种表现是党部领导力量加强的证例,我们不能 不承认这是一种进步的现象。每次会议,政权机关的负责同 志都是到会的,而意见也参加了,而且许多问题是要这些负 责同志提议才能讨论的(如作战计划、官兵训练计划等), 大家都参加了问题的讨论和表决了,会后拿去执行起来,因 而觉得行政机关简单了一些,自由了一些,于实际上究竟有 些什么要不得呢?军长闲起了,但是党代表(与党部书记是 两个东西)的闲起更甚,因为没有下级党代表向他打报告。 纵队司令部少有报告打到军司令部了,但是纵队政治部打到 军政治部的报告更少。不问后来的状态比从前行政自由支配、 比从前报告打得多的热闹的时代 ── 湘赣边界的初期,于 工作上是否有效果,于斗争上是否更形便利,不从需要上实 际上去估量,单从形式上去估量,这是什么一种共产主义者 的态度呢?!请问实际弄得不好,形式上弄得再好看又有什 么用处呢?!至于指责到湘南边界的行委〔20〕,不问行 委制度在边界斗争中收了多少效果,只是形式上以为是党的 机关代替了行政机关而认为要不得,这又是同样犯了形式论 的错误。这种形式论发展下去,势必不问一切事的效果,而 只是它的形式,危险将不可胜言。边界的行委制度在边界的 斗争上有过很大的效果,这是有眼睛的人都明白的,而且行 委一面是在内的党部,一面又是公开的行政机关,有什么妨 碍行政机关的系统的呢? 至于攻击四军党内的家长制,这个同样是一种形式主义 的观察。于此我们要先问什么叫做家长制,然后才可以知道 四军内是否有家长制,不然随口乱说必定与事实不相符合。 家长制的定义是:只有个人的命令,没有集体的讨论,只有 上级委派,没有群众选举。如果大家承认是这个定义,那末, 我们看一看,四军的党内有没有这定义所说的一样,就可以 知道有没有家长制了。四军党的集体的讨论,从支部到前委 历来是如此的,各级党部会议,特别是前委纵委两级会议, 不论是常委会、全体会,应到委员之外,差不多每次到的有 非委员的负责同志参加。假若少数同志们患了善忘病的话, 现在各纵队的会议录(三纵委有从去年五月起的全部会议录, 不差一次)、前委会的会议录(有从今年起的会议录,不差 一次),可以去查。大的问题,如井冈山之出发问题讨论, 东固之分兵讨论,此次之争论及分兵问题讨论等等,总是征 求群众意见的。说四军党内只有个人命令没有集体讨论,无 论如何说不过去吧?!说到各指导机关的产生,从支委〔21〕 到纵委、前委是中央委派的, 但这不能作为四军党内家 长制的证明,四军党内事实上寻不出家长制。为什么少数同 志有这种借口呢?这种话有什么客观的来源呢?是的,就是 四军中有一种党部书记兼充红军党代表制度,一些同志分不 清楚党代表与书记在职务上是两样东西,因为党代表与军官 的权限历来没有弄清楚,时常发生争权问题,由是引起了头 脑不清楚的人把党代表在那里工作看做是党的书记在那里工 作了。三纵队几个连上的同志叫那个连的支书做“老板”, 就是这样牵挂来的。要除去此弊,只有使党代表与书记分开, 这是应该一面从内部找人,一面从外面多找人来才可以解决 的(从前的兼任是因人材太少的事实,是大家都知道的)。 形式主义之来源是由于唯心主义,唯心主义之来源是由于游 民、农民与小资产阶级成分中产生出来的个人主义,这与小 团体主义、流寇思想、单纯军事观点等等是在一条路线基础 上的,只是一个东西。这种思想发展的另一方面必定是分权 主义 ── 也是代表游民、农民、小资产阶级的一种思想, 而与无产阶级的斗争组织(无论是阶级的组织 ── 工会, 与阶级先锋队的组织 ── 共产党,或它的武装组织 ── 红军)不相容的。军委、前委分权的形式所以不能存在就是 这个理由。 虚荣心、夸大、英雄思想等等腐败思想,都是以个人主 义一个为头发出来的。 六、我们是唯物史观论者,凡事要从历史和环境两方面 考察才能得到真相。我现举出了自有四军以来的历史问题的 各方面,以证明近日的问题(军委问题,但原则问题)只是 历史的结穴,历史上一种错误的思想路线上的最后挣扎。我 们千万不要忘记红军的来源和它的成分,五月份统计,全军 一三二四名党员中,工人三百一十一,农民六百二十六,小 商人一百,学生一百九十二,其他九十五,工人与非工人的 比例是百分之二十三对百分之七十七。讨论到个人思想时, 不要忘记他的出身、教育和工作历史,这是共产主义者的研 究态度。四军党内显然有一种建立于农民、游民、小资产阶 级之上的不正确的思想,这种思想是不利于党的团结和革命 的前途的,是有离开无产阶级革命立场的危险。我们必须和 这种思想(主要的是思想问题,其余是小节)奋斗,〔22〕 去克服这种思想,以求红军彻底改造,凡有障碍腐旧思想之 铲除和红军之改造的,必须毫不犹豫地反对之,这是同志们 今后奋斗的目标。 至于我之请求离开前委,并不是消极,不参加这种斗争, 乃有以下的理由: (一)对于与党内错误思想奋斗,两年以来已经既竭吾 力了,现在我又把问题的内容提出以后,使多数同志们作不 断的奋斗才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二)我在四军的日子太久了,一种历史的地位发生出 来的影响是很不好的,这是我要指出的中心理由。 (三)我个人身体太弱,智识太贫,所以我希望经过中 央送到莫斯科去留学兼休息一个时期。在没有得到中央允许 以前,由前委派我到地方做些事,使我能因改环境而得到相 当的进步。 (四)四军的党已经有了比较坚固的基础了,我去之后, 决然没有不好的影响。党的思想上的分化和斗争既已经起来 了,决不因我去而不达到胜利的目的,所以你的信上的后面 一段是过虑的。自然我的工作我只能提出意见,决定要在党 部,我没有离开一天仍旧可以随大家作思想奋斗一天! C的敬礼!〔23〕 毛 泽 东 六月十四日于新泉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油印件刊印。
注 释
〔1〕 林彪,当时任红军第四军第一纵队纵队长。 〔2〕 指林彪一九二九年六月八日给毛泽东的信。 〔3〕 白砂会议,指一九二九年六月八日在福建上杭 县白砂召开的中共红军第四军前委扩大会议。 〔4〕 原件在“抗分”后脱漏八九个字。 〔5〕 原件如此。 〔6〕 一九二八年七月上旬,湘赣两省的敌人对井冈 山革命根据地发动第一次“会剿”。湖南省委代表杜修经, 不察当时正是统治阶级暂时稳定的时期,不顾湘赣特委、红 四军军委和永新县县委联席会议关于红四军继续在湘赣边界 巩固根据地的决定,只知形式地执行湖南省委关于红四军向 湘南发展的指示,附和红四军第二十九团欲回家乡(湘南) 的思想,于是第二十八团、第二十九团向湘南冒进。结果, 造成红四军在湘南和湘赣边界同受严重损失,称八月失败。 〔7〕 “建设”二字,从上下文分析,疑为“批评” 二字之误。 〔8〕 原件在“制度”后脱漏七八个字。 〔9〕 原件在“短枪”后脱漏约三十个字。 〔10〕 指彭德怀、滕代远率领的红军第五军,一九 二八年十二月到达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与红四军会合。 〔11〕 指江西红军独立第二、第四团。一九二九年 二月,红军第四军与第二、第四团在吉安东固会合。 〔12〕 柏路会议,指一九二九年一月四日在江西宁 冈县柏路村召开的红军第四军前委,湘赣边界特委,红军第 四军军委、第五军军委等的联席会议。会议传达了中共第六 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决议,讨论了如何粉碎湘赣两省国民党军 对井冈山根据地的第三次“会剿”和红军的行动方针问题, 决定彭德怀率红军第五军和第四军第三十二团留守井冈山, 毛泽东、朱德率红军第四军主力向赣南出击,实施外线机动 作战。 〔13〕 彭德怀,当时任红军第五军军长。 〔14〕 原件如此,可能是“花名册”的误抄。 〔15〕 原件此处有三个字不清。 〔16〕 六次大会,见《红军第四军前委给中央的信》 注〔12〕(本卷第57页)。 〔17〕 湖雷前委会议,指一九二九年五月底或六月 初在福建永定县湖雷召开的红四军前委会议。 〔18〕 原件在“马上”后脱漏三四个字。 〔19〕 朱云卿,当时任红军第四军参谋长。 〔20〕 行委,全称为行动委员会。 〔21〕 支委,指党的支队委员会。支队,当时相当 于营。 〔22〕 原件在“奋斗”后脱漏七八个字。 〔23〕 即共产主义的敬礼。C为英文Commun- ism(共产主义)一词的第一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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