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七年十月六日)
周朱彭〔1〕并告林聂〔2〕: 关于作战问题之补充意见: 甲、程潜〔3〕放弃石家庄,集中兵力守太行山山地是 正确的,但敌占石家庄后,将向西面进攻,故龙泉关娘子关 〔4〕两点须集结重兵,实行坚守,以使主力在太原以北取 得胜利。在右翼除朱怀冰〔5〕外尚有些什么兵力,能达到 坚守任务否? 乙、进入山西之敌,判断总数似不过两师半。为保卫晋 北已经占领之数十县,至少分散一个师,则攻太原者似至多 不过一师半。雁门关以南又须沿途分兵守备,则达忻口一带 作战者,似将不过一个师左右,已处于我三面包围中。如果 龙泉关、娘子关能坚守一个月,又如果我方部署适当,则以 我方兵力数量与质量计算,有可能暂时破坏敌之攻击计划。 因为我方兵力数量在十五万以上,红军与卫立煌〔6〕军在 质量上可为晋北战役之领导者,山西军已处最后关头,将不 得不打一仗。 丙、此战役之关键在于下列三点: (1)娘子关、龙泉关之坚守。 (2)正面忻口地区之守备与出击(出击是主要的)。 (3)敌后方之破坏。 丁、为达上述目的: (1)要求南京速加派生力军三四个师位于娘子关。 (2)要求卫军四个师担任正面出击兵团之主力,晋军 以两个师协助出击,余任守备。 (3)红军林贺两师〔7〕主力,担任从东西两方破坏 敌之侧后纵深地区。另要求南京派生力军两个师从涞源、蔚 县行动。 戊、为此目的,我一一五师主力不但不应出河北,亦不 宜位于龙泉关,似应第一步移至豆村、台怀之线,以便适时 袭击大营、沙河、繁峙线,并准备于可能与必要时,北越长 城出至浑源、应县,以此为中心,分为若干支队,采取夜间 行动,袭击雁门大同线、大同张家口线之铁路,袭击张家口 广灵线、广灵代县线之汽车路。一一五师这一行动(如再加 南京两个师更好),配合贺师主力在左云、右玉、平鲁、朔 县之行动,将引起山西敌军正面攻击之停顿,甚至暂时部分 的后退,并将引起平汉线〔8〕敌军停止深入石家庄以南, 而采取以一部守备北平、石家庄线,以另一部转向灵、涞、 广、蔚地区对付我军。在一一五师本身,则因转移与作战频 繁,要准备付出相当之代价,即应准备减员二千至二千五百, 并因减员而不得不将枪枝一小部分交与地方民众,武装他们。 但在支持山西作战,即用以支持华北作战较为长久之战略目 的上,却有很大意义。 己、因此,在经过你们的详细考虑后,如果基本上同意 此方针,便请执行下列步骤: (1)要求程阎〔9〕确定龙泉关、娘子关新增守备兵 力是何部何人,何时到达,保证东面之安全。 (2)要求程阎派二个师出恒山北段。 (3)要求程阎补充我军步枪三千至三千五百枝,机关 枪三十至三十五挺,并允许补充新兵五千至七千人。 (4)一一五师之教导营应开至太原为中心之地区,实 行扩红,不要开到河北去,因为到那里扩红是靠不住的,骑 兵营应随主力行动。总部及贺师亦应派人去太原地区扩红。 (5)刘师〔10〕主力或全部使用于正太路〔11〕, 发动群众配合娘子关守军,巩固后路。 庚、以上意见请详加考虑电复。 此电写完,接朱彭本日六时电,我们意见已根本一致, 但不知林聂尚有不同意见否?又向阎程建议,要求他们十分 注意秘密,他们部署最好不用无线电,否则是十分危险的。 毛 泽 东 六日一时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抄件刊印。 注 释
〔1〕 周朱彭,指周恩来、朱德和彭德怀。 〔2〕 林聂,指林彪、聂荣臻,当时分别任八路军第 一一五师师长和副师长 〔3〕 程潜,当时任国民党政府军事委员会参谋总长、 第一战区代司令长官 〔4〕 龙泉关,位于河北阜平县西部。娘子关,位于 山西平定县东北。 〔5〕 朱怀冰,当时任国民党军第九十四师师长。 〔6〕 卫立煌,当时任国民党军第二战区第十四集团 军总司令。 〔7〕 林贺两师,指八路军第一一五师和第一二●师, 师长分别为林彪和贺龙。 〔8〕 平汉线,指北平(今北京)至汉口的铁路,即 今京广线一段。 〔9〕 程,指程潜。阎,指阎锡山,当时任国民党军 第二战区司令长官。 〔10〕 刘师,指八路军第一二九师,师长刘伯承。 〔11〕 正太路,指正定至太原的铁路,即今石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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