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路线视野下党的会风建设探析

      摘  要：深入推进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必须正视与直面马克思主义会风问题。会风体现党风，是人们评判党的作风、党的形象的重要维度。加强和改进党的会风建设就是要解决信息的不对称，实现信息的有效传递；解决思想的分歧，使心往一块想，劲往一处使；解决行动的无方，想出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案。就是要消除会多、会空、会高、会偏、会长的不良会风。就是要在坚持群众路线的基础上树立目的导向的开会理念，尝试引入“倒逼”的会改模式，形成人民参与和监督的会改保障机制。

      关键词：中国共产党；会风；群众路线；“倒逼”模式；人民参与

     《辞海》有云，“会”，合、聚之意，引申为集会、聚会、会议；“风”，空气流动谓之风，引申为风气、风度、作风之意；会风，简言之就是开会的风气，它涉及会议的形式与目的，数量与质量，时机与时间，规模与规格等内容。会风至关重要，会风亦是党风，关乎党的形象，关系人心向背。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指出，要“大力整治文风会风，提倡开短会、讲短话、讲管用的话，力戒空话套话”[1]。在党的群众路线主题教育实践活动工作会议上，习近平尖锐地指出，要坚决反对“以会议落实会议，以文件落实文件”，反对“文山会海、花拳绣腿”等形式主义[2]。也正因为如此，他充分肯定了河北省委常委班子专题民主生活会所采取的“群众提、自己找、代表议”的“三堂会诊”方式，强调要大胆使用批评和自我批评有力武器，既要“红红脸、出出汗”，也要“加加油、鼓鼓劲”，切莫把开会当成“闯关”，虎头蛇尾、流于形式，要锲而不舍、驰而不息地抓下去，真正解决存在的问题[3]。
     一、为什么要加强和改进党的会风建设
     会风不是小事，会风不仅决定会议本身是否成功，会风还体现党风，是人们评判党的作风、党的形象的重要维度。总的来讲，当前党的会风建设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仍有一些不良会风需要努力克服。
    完成开会目的：加强和改进党的会风建设的内在要求。邓小平指出：“我们开会，作报告，做决议，以及做任何工作，都为的是解决问题。”[4]113具体来讲，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解决信息的不对称，实现信息的有效传递。现代社会信息至关重要，但信息却又是不对称的。开会是解决信息不对称的重要方式，它形成了一个强大的信息场，每个与会者提供信息，并从中获取信息。它与文本信息传递方式的最大不同就在于它的互动性，开会能够使信息得到及时的反馈；它与私人会谈相比，开会使信息在阳光下传递，避免小圈子、小团体垄断信息以结党营私。但如果会风不正，人们开会时或说些漂亮的空话、正确的废话、客气的套话，或是有所畏忌、“敢怒不敢言”，或是事不关己、闭口不言，这样不仅无法实现信息的有效传递，反而会助长社会不良风气。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中国共产党为什么高度重视会议这种信息传达方式？这是因为中国政治是一种高度动员型的体制，会议是政治动员的重要手段；经由会议的方式，文件得到自上而下的传达。会议和文件就是这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故有“文山会海”之说。当然，文件的传达并非一定要经过会议的形式，但是会议不可替代的功能在于，它提供了政治参与的一种在场感，就像在现场看足球赛和在电视里看足球赛转播的区别一样[5]178。
    二是解决思想的分歧，使心往一块想，劲往一处使。不同的人看问题的角度和方法也就不尽相同，所以思想的分歧也就在所难免。然而，古语道：人心齐，泰山移；人心散，搬米难。开会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通过不同思想的交锋与博弈，对不同思想进行比较和遴选，从而完成思想的力的平行四边形合力运动，形成统一思想，将人们的智慧和力量都汇聚到这种大家都认同的思想中来。但如果会风不正，就无法实现这一目的，甚至会演变为与会者相互之间的批斗会，加大思想的分歧，加深彼此的矛盾，破坏队伍的团结，使党走向分裂，这是中国共产党所不愿看到的。
    三是解决行动的无方，想出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案。开会就是要畅所欲言、实现头脑风暴，就是要集思广益、形成解决方案。开会之所能够达成这一目的就是因为，开会本质上一个提出方案并论证方案可行性的过程。人们通过开会把自己的意见和想法表达出来，形成一个尝试性的解决方案，再通过开会从思想理论的层面检验方案的逻辑自洽性。但如果会风不正，人们开会时或是沉默寡言，或是发表一些自己根本就没有调查研究的话语，或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搞“好人会议”的话，这样的会议根本不可能提出真正有效的解决方案。
     消除不良会风：加强和改进党的会风建设的客观要求。当前，党的不良会风主要表现在会多、会空、会高、会偏、会长五个方面。
     会多，突出表现在无事造会，逢事便会，会会相邀等。有些单位、有些领导把开会当成工作，认为只要开了会、做了记录就算做了工作，甚至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开会来解决。于是，频于造会、开会，忙于奔会、赴会，人为地造成会议的“汪洋大海”。
     会空，突出表现在开会无主题，发言无内容，会后无动作等。有些单位的会议，特别是例会，没有精心准备议题，结果例会成了拉呱会；有些发言者空话、套话连篇，照搬照抄中央文件、领导讲话，还美其名曰“与中央高度保持一致”；有些领导开会只是为了走走场、露露相、出出镜，对会议落实不管不顾不问。
会高，突出表现在追求高规格，高级别，众人数，大花费等。认为只有高端大气上档次才会显得会议的重要，认为只有请到大领导才算得到上级高度重视，认为只有人山人海才会显得有面子、有派头、有领导范，结果花费巨大、劳民伤财。
     会偏，突出表现在各种吃会，游会，交际会，礼会等。不是为了工作而开会，而是为了山珍海味而开会，为了游山玩水而开会，为了广结人脉而开会，为了礼尚往来而开会等。
会长，突出表现在短会成长会，小会成大会，大会成系列会等。有些领导说好只讲三句话，结果每句话再三套之“三句话”；有些本属专业的、局部的内部小会，非要邀请“相关人士”参加，结果“相关人士”作为嘉宾每人都要发言；有些事情本来一次会议就可以系统解决，非要分拆成不同会议，搞会议“连续剧”。
     这些不良会风首先耗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严重背离了党的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催生了一系列的奢靡之风。其次，助长了浮夸心理、浮躁情绪和投机行为。一些人乐意举办那些一场比一场隆重的会议，演说一个比一个漂亮的讲话，就是因为他们相信，数字可以出官、规模可以出官、形式可以出官。这种会风蔓延到社会上，造成社会崇空谈而不尚实干，务形式而不重内容，使投机钻营之人有了可乘之机，严重败坏了社会风气。再次，损害了党的形象，降低了党的威信，破坏了干群关系，使党的理论路线和方针政策在群众中失去了吸引力、感召力和亲和力。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群众对那些让领导干部坐了大轿子、耍了嘴皮子、摆了空架子却丝毫不解决实际问题的会议是极其不满的，对那些借开会之名，行自我享受之实的会议是深恶痛绝的。密切联系群众是我们党的最大政治优势，脱离群众是我们党执政后的最大危险。我们党来自人民、植根人民、服务人民，党的根基在人民、血脉在人民、力量在人民。失去了人民拥护和支持，党的事业和工作就无从谈起[2]。不良会风已向中国共产党敲响了警钟。
    坚持唯物史观：加强和改进党的会风建设的必然要求。不良会风的形成原因有许多，不良政绩观所催生的形式主义在作怪，封建社会所遗留的官僚主义在作祟，更深层次的是背离了马克思主义基本要求的唯心史观在作蛊。有些单位、有些领导重视显政绩、忽视隐政绩，强调短期的政绩、轻视长远的政绩，难以给领导留下印象的事不做，形不成多大影响的事不做，工作汇报或年终总结看上去不漂亮的事不做[2]，这样一来，会议必然要吸引领导，吸引舆论，吸引眼球，必然要讲究大排场、大规模、大声势、大宣传、大影响，这样一来，各种形式主义自然也就粉墨登场。“形式主义也是官僚主义”[6]381。有些单位、有些领导的形式主义之所如此嚣张、如此明目张胆、如此大张旗鼓，就是因为他们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一切自己说了算”，所以他们敢拍脑袋决策，拍胸脯表态，恣意妄为地举办那些多、空、高、偏、长得会议；没有正确的理解和坚持马克思主义权力观，习近平指出：“马克思主义权力观，概括起来是两句话：权为民所赋，权为民所用。前一句话指明了权力的根本来源和基础，后一句话指明了权力的根本性质和归宿。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党的唯一宗旨，也是马克思主义权力观同资产阶级权力观的根本区别。”[7]3-6认识不到这一点就容易陷入了英雄史观的窠臼。从哲学上讲，形式主义是形式脱离内容，官僚主义是领导脱离群众，而这两点实际上都反映了唯心史观。它们片面夸大了人的主观能动性，忽视了认识对象的客观实在性；片面强调了英雄在历史发展中的作用，忽视了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真正主体和根本动力。这是与中国共产党所坚持的唯物史观是背道而驰的。因此，加强和改进党的会风建设是坚持唯物史观的必然要求。要坚持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一切从我国的实际国情出发、从我国当前的生产力发展现状出发、从我国当前的经济状况出发，看问题、想事情、办会议，并在此基础上推动生产力的发展和经济的改观；要坚持人民群众是历史创造者，认识到权利是人民赋予的，要做到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情为民所系，充分调动人民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做到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所共享。
 
    二、如何加强和改进党的会风建设

    改进会风就是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形成一种以解决实际问题为中心的实事求是、生动活泼的会议风气；就是要围绕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心工作，形成一种开短会、开实会、开正会的良好会风。改进会风不仅需要加强宏观规划，做好顶层设计；还需要微观着手，找到会改的切入点，更需要建章建制，使会改成果得到巩固继承和发扬。
    目的导向：会改核心理念。它主要包含两层含义：其一，没有目的的会不开，目的尚未明确的会缓开，偏离目的的会议坚决不开。开会必须被用来达成既定目的，与会者必须围绕会议目的进行充分的准备，使自己在会上言之有物、言之有理，避免开假话、大话和套话连篇的空会；同时明确的目的本身又确立了会议的中心任务，避免开吃会、游会和礼会等偏会。其二，目的决定手段，内容决定形式。明确了目的内容实际上就明确了需不需要开会、开什么样的会和怎样开会。例如，发现和解决问题就需要集思广益，需要信息的多向度传播和碰撞，因此，现场会是一种很好的方式；传达信息需要准确和及时，它更多的是一种信息的单向度流动，所以，借助现代通信和技术手段的电视电话会议或许是一种更好的方式，甚至一些信息的传达可以通过网络等新媒体以及纸质公文等传统媒介来实现，不必诉诸于开会。这样就对会议的时限、数量、质量和规格等提出了严格的要求，强化了会议的审批，使得不必要的会议不用开，可合并的会议合着开，能短的会议短着开，使会议开得短——简短精练、直截了当，要言不烦、意尽言止，观点鲜明、重点突出；实——实事求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是则是、非则非，不夸大成绩，不掩饰问题；正——根据目的、设置会议，围绕主旨、避免走样，切中问题、切忌跑题。
   “倒逼”模式：会改全新方略。“倒逼”就是逆向促进之意。主要有两种方式：一是主动“倒逼”，二是被动“倒逼”。主动“倒逼”就是自我加压，自我设定目标和完成时间，例如领导干部自己立军令状、写任务书、定时间表；被动“倒逼”就是外界施压，不得不做出相应调整，例如被央视《焦点访谈》曝光的有关单位不得不做出相应改观。之所以引入“倒逼”机制，就是因为现实中一些领导干部说得好听、做得难看，许诺美好，兑现凄惨，结果使会改成了老大难问题，严重损害了党的形象和威信。引入“倒逼”机制就是要领导干部兑现承诺，做到言行如一、表里如一、会上会下如一、圈里圈外如一。就是要造成一种压力、形成一种动力，使领导干部不敢流于形式、恋于官僚，切实把人民放在心上，把会改落到实处，真正对自己负责、对人民负责、对国家负责，否则就要受惩罚，就可能丢官帽。需要注意的是，要鼓励适当的主动“倒逼”，使领导干部更加勤政，加快解决当前的会多、会空、会高、会偏、会长等问题。谨慎使用被动“倒逼”，尤其要警惕别有用心之人和敌对势力设置圈套、逼迫党和政府做出不必要的妥协和让步。
    人民参与：会改保障机制。群众史观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基本观点。毛泽东曾指出：“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8]1031邓小平强调要把人民“拥护不拥护”、“赞成不赞成”、“高兴不高兴”、“答应不答应”作为党执政的出发点和归宿。江泽民提出中国共产党要始终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胡锦涛强调“以人为本、执政为民是我们党的性质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根本宗旨的集中体现，是指引、评价、检验我们党一切执政活动的最高标准”[9]。 因此，会改不仅仅是领导干部的事情，而且也必然成为群众的事业。人民参与会改既表现在人民表达会改意愿、提出会改建议、监督会改进程，还表现在人民要知晓开会的目的和内容，将自己的智慧和力量贡献给与会者，促使会议开得充实、开得成功。需要注意的是，“人民参与和监督会改”不是要让所有人民都来开会，更不是要通过群众运动来开展会改，而是发扬社会主义民主，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实践的生动实践，目的在于使民意得到倾听、民智得到汇集、民力得到凝聚。“成机制”就是要将人民参与纳入制度化、规范化的轨道中，与党的十八大所提出的建设学习型服务型创新型马克思主义执政党相协调、相促进，因为“型”本身就表征着中国共产党对制度化定型的探索[11]88-89。要充分发挥制度的刚性作用，维护制度的严肃性和权威性，使会改成为人们的自觉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