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志晶：浅谈毛泽东的民主思想

　　一个国家的政治发展,有其自身的社会历史条件,会对过去产生“路径依赖”。只有正确认识自身历史,清醒把握发展大势,实现合理的“扬弃”,才能走好未来的发展道路。在新的历史时期,我们党对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有了高度的自觉。在我们党的民主思想发展过程中,毛泽东是主要的奠基者。毛泽东的民主思想萌芽于第一次大革命时期,基本形成于土地革命时期,成熟于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建国后又有新的发展变化。我们主要从毛泽东对民主的论述着手,联系民主实践,对毛泽东民主思想进行分析。

　　毛泽东认为,民主属上层建筑的范畴,具有鲜明的阶级性。世界上没有抽象的民主,也没有绝对的民主。从毛泽东对民主问题的论述,可以把它分为三个层面,或者说可以从三个维度来把握:

　　(一)作为政治制度的民主

　　即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制度。“我们的主张是什么呢?我们主张在彻底地打败日本侵略者之后,建立一个以全国绝对大多数人民为基础而在工人阶级领导之下的统一战线的民主联盟的国家制度,我们把这样的国家制度称之为新民主主义的国家制度。”“新民主主义的政权组织,应该采取民主集中制,由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决定大政方针,选举政府。”[1](P1005-1006)经过工农民主专政、抗日民主专政的实践,在新民主主义革命后期,毛泽东提出了人民民主专政的理论。

　　1.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

　　“我们的民主不是资产阶级的民主,而是人民民主,这就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2](P127)“人民是什么?在中国,在现阶段,是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这些阶级在工人阶级和共产党的领导之下,团结起来,组成自己的国家,选举自己的政府,向着帝国主义的走狗即地主阶级和官僚资产阶级以及代表这些阶级的国民党反动派及其帮凶们实行专政,实行独裁,压迫这些人,只许他们规规矩矩,不许他们乱说乱动。如果乱说乱动,立即取缔,予以制裁。对于人民内部,则实行民主制度,人民有言论集会结社等项的自由权。选举权,只给人民,不给反动派。这两方面,对人民内部的民主方面和对反动派的专政方面,互相结合起来,就是人民民主专政。”[3](P1364)这就是我们的国体。它表明我国是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同时坚持无产阶级的领导地位。“无产阶级怎样实行领导呢?经过共产党来领导。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先进部队。”[4](P297)毛泽东关于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的论述,反映了我们国家的阶级性质,表明中国人民在历史上第一次具备了当家作主的资格。这是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的伟大成果,在中华民族的民主发展史上是划时代的开端。

　　2.人民代表大会的政体

　　1954年9月,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规定:“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和其他国家机关,一律实行民主集中制。”[5](P522)“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是以人民代表会议产生的政府来代表它的。”“我们采取民主集中制,而不采用资产阶级议会制。议会制,袁世凯、曹锟都搞过,已经臭了。在中国采取民主集中制是很合适的。”[6](P136)这就是我们的政体。它体现了人民主权原则,可以全面而充分地反映人民的意志。“人民政府的一切重要工作都应交人民代表会议讨论,并作出决定。必须使出席人民代表会议的代表们有充分的发言权,任何压制人民代表发言的行动都是错误的。”[2](P19)这些主张从根本政治制度的层面设计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渠道和途径。除此以外,我们的政党制度是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究竟是一个党好,还是几个党好?现在看来,恐怕是几个党好。不但过去如此,而且将来也可以如此,就是长期共存,互相监督。”[2](P278)在处理民族问题上,我们采取的是民族区域自治制度。这些制度,既可以保障人民的民主权利,又可以保证国家权力的集中统一。可惜的是,这些制度还只是粗线条的、原则性的,而且在探索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过程中,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探索和切实的贯彻执行。

　　(二)作为方法的民主

　　即政治参与的方法。毛泽东认为,解决人民内部矛盾,只能采取民主的方法。“人民民主专政有两个方法。对敌人说来是用专政的方法……对人民说来则与此相反,不是用强迫的方法,而是用民主的方法。”[2](P28)毛泽东对“民主的方法”有很多的论述,主要涉及三层意思:1.民主集中制“在我们国家,如果不充分发扬人民民主和党内民主,不充分实行无产阶级的民主集中制,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无产阶级集中制。没有高度的民主,就没有高度的集中,没有高度的集中,就不可能建立社会主义经济。”[4](P296)民主集中制是党的根本组织制度,“党内缺乏民主生活,发挥积极性的目的就不可能达到。大批能干人才的培养,也只有在民主生活中才有可能。”[7](P495)调动广大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也要采用民主集中制的方法。“在人民内部,民主是相对集中而言,自由是相对纪律而言。这些都是一个统一体的两个矛盾着的侧面,它们是矛盾的,又是统一的,我们不应当片面地强调某一个侧面而否定另一个侧面。在人民内部,不可以没有自由,也不可以没有纪律,不可以没有民主,也不可以没有集中。这种民主和集中的统一,自由和纪律的统一,就是我们的民主集中制。”[2](P368)在毛泽东的思想中,民主集中制既是原则,又是方法。如果把它当作方法,很容易导致“手段论”,即把民主当作集中的手段。党的十四届四中全会的决定指出:“民主集中制是我们党的根本组织制度和领导制度。”[8](P8)同时,我们也把这条原则运用于政权组织和建设之中。但是,这样就会出现一个问题,在不同性质的政权机关中,到底如何实现民主与集中?如,在人民代表大会这个最高权力机关,最后是“集中”于党中央的意志,还是集中于人民代表的意志?又如,在行政机关,民主集中制与行政首长责任制的关系如何处理?如何防止官员借民主集中制之名,行个人专断或贪功诿过之实?这些问题,至今还需要进一步的探索。

　　2.“大民主”和“小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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