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满：近年来国内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研究综述

独立自主是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三个基本点之一，它同实事求是、群众路线一起，构成了具有中国共产党人特色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有效地指导了中国的革命和建设。纵观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历史，我们看到，事业的兴衰荣辱与独立自主思想的应用和发展息息相关。近年来学术界对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进行了研究，出现了一大批研究成果，但笔者尚未见到有专文对此研究进行总结。为推动独立自主思想研究的进一步发展，本文从八个方面对学术界有代表性的成果进行概述，并对今后的研究作了展望。

一、独立自主思想的形成原因

有学者对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形成的原因作了概述。谭来兴、傅锁根认为，崇尚独立的品格，是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形成的心理基础；独有的社会阅历和对中国社会的深入了解，是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形成的前提条件；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独立自主的基本原理，构建了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的基本理论框架；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知行学说，是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形成的文化背景。[①] 黄志海、丘贵明指出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形成的原因包含这样几个方面：中国各地政治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中国共产党内部机械主义和“左”倾教条主义盛行；中共与国民党合作走不通的必然；共产国际的认识与苏联经验局限性的必然；毛泽东个人思想发展的必然。[②]

中华民族深厚的传统文化为独立自主思想的形成奠定了基础。黄伟、于峰指出早在《周易》中就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思想,“自强不息”的精神表现为自尊自信、独立的人格、坚韧不拔、奋发图强、积极进取、志存高远和不安小成。正是这种独特的中华民族精神,影响着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共早期领导人，成为独立自主思想的渊源。[③] 许全兴认为“仁”是孔子思想中最重要的概念。它强调主体的自觉能动性，强调个人的独立意志，也是独立自主思想的渊源之一，成为维系中华民族生存、推动中华民族发展的精神动力。[④] 谭双泉和李凯中指出毛泽东以爱国主义为思想道德基础，批判继承“贵我，恃己，独立不惧”等传统思想，为独立自主思想的形成确立了主体意识格局。“本动论”、“是生论”等思想为独立自主原则的形成提供了科学依据。[⑤]

毛泽东是个大哲学家，学者们认为他的独立自主思想的形成和他的深厚哲学素养是分不开的。刘启明认为，毛泽东一贯擅长的哲学思维使他能够在更深邃、更广阔的视野中分析中苏关系演变的规律，并据此制定出符合实情的外交政策和策略，使他的对苏外交思想和实践带有浓厚的哲学色彩。具体表现在：以斗争求团结的矛盾论方法；关于学习苏联、赶超苏联的辩证思考；以唯物史观为指导，增强对苏外交的群众基础与实力地位；依据意识能动性原理，重视发挥思想和精神的作用。[⑥] 王建均指出，独立自主是毛泽东哲学思想的重要内容之一。独立自主就是肯定事物运动的源泉在于自身内部的矛盾运动。因为内部矛盾是事物变化的根据，决定事物变化的性质和方向。外部矛盾是事物变化的条件，必须通过内部矛盾运动起作用。[⑦] 胡启锐、龙成彬指出，独立自主原则的主要哲学依据有三：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有相互联系性和相对独立性；作为认识和实践主体的任何人都有独立自主的能动性；统一性和独立性是对立的统一。[⑧]

二、独立自主思想的内容和特点

吴秉元、郑德荣等学者的多篇论文对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的内容做了总体性概述，观点如下：首先，在大革命失败后，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共产党人不再盲从共产国际的指示，创造性地开创了以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道路；第二，在抗日战争时期，克服了“一切经过统一战线”的新投降主义，抵制了苏联民族利己主义，使中国共产党成为抗日战争的中流砥柱；第三，抗战胜利后，毛泽东领导中国共产党顶住苏联的压力，将革命进行到底，解放了全中国；第四，新中国成立后，开创了适合中国特点的生产资料私有制社会主义改造的道路，成功地实现了由新民主主义社会向社会主义社会的战略转变；第五，在社会主义建设问题上，依靠自己的力量走中国工业化道路；第六，在对外关系中始终把独立自主原则作为一项基本国策，根据形势的变化选择适时的外交政策；第七，在国际共运中，正确处理党与党之间的相互关系，主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走自己独立的道路。[⑨]

王庭科主编的《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的历史发展》以广阔的视野，从纵向和横向对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作了全方位、多层次的论述。全书史论结合，把对思想问题的探讨提到具体的历史范畴内，把对独立自主原则的剖析置于特定的国际国内环境下，以中国近现代史和毛泽东思想史为背景，展示了这一思想在处理复杂的国际国内矛盾中形成为一个多层次的思想体系，揭示了独立自主原则丰富而深刻的理论内涵，做到了逻辑与历史、纵向和横向的统一。[⑩] 邹笃峰分析了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的特点：强烈的民族性，即呈现出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通今”的务实性；立异中的求同性；自立中的开放性，独立自主不是盲目排外，而是在立足于中国实际的前提下积极吸收人类文明的一切优秀成果，发展对外友好的关系。[11] 于钦读认为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有一贯性、普遍性、原则性和灵活性相结合等特点。[12]

三、独立自主思想的地位和意义

独立自主原则在我党发展史上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罗明超分析了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各部分之间的关系。他认为，政治上的独立自主，是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的核心内容，是决定其他方面的基本前提；经济上的独立自主，是政治上独立自主的基础，与武装割据、建立革命根据地紧密相连；军事上的独立自主，是政治上独立自主能够实现的保证；外交上的独立自主是为政治独立自主服务的。[13] 卢玲认为遵义会议是中共走向成熟的标志，因为在这次会议上，我党第一次独立自主地选择了自己的领导人，第一次独立自主地确定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第一次独立自主地纠正党内错误路线。[14] 李连成指出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在各个阶段都曾得到世界各国革命力量的援助。但是中国革命的胜利从根本上说，是中国共产党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原则，依靠中国各族人民自己的力量艰苦奋斗的结果。这是能打败国内外强大敌人，取得革命胜利的根本原因。[15]

王心富回顾了我党独立自主原则产生和发展的历程，得出这样的启示：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和本国实践的紧密结合，必须坚持原则性和灵活性的紧密结合，在当前经济全球化条件下强调独立自主有特殊意义。[16] 徐松林认为独立自主既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立足点，也是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主体的根本要求。纵观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改革和建设的历史，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什么时候独立自主原则贯彻得好，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就顺利，反之则常常受阻受挫。[17]

独立自主思想具有独特的哲学意义。唐国琪总结了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的地位：它不是枝节个别的言论，而是根本的指导路线；它不是只管局部的口号，而是贯串全局的灵魂。它不是短期暂用的措施，而是长久适用的方针；它不仅是政治原则，而且是适用于各个领域的一条哲学原则，是一种具有普遍指导作用的科学的世界观、方法论。[18] 谭永灼指出独立自主是毛泽东思想的活的灵魂的一个基本方面。它不仅贯串毛泽东思想各个组成部分，而且被广泛运用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一切工作中，形成了系统的方法论原则。[19]

四、独立自主思想的形成和共产国际的关系

共产国际的高度集权制度推动中共和毛泽东独立自主寻找适合国情的革命道路。张红军认为共产国际与中国革命的关系十分密切，也极为复杂。他就共产国际对中国革命的领导方式和中共逐步走向独立自主的过程进行探讨，阐明了独立自主对中国革命和建设的重要性。[20] 陈世英指出，共产国际从成立时起，就实行权力过于集中的领导制度，它与各国党独立自主要求之间的矛盾逐渐加深。毛泽东从本国国情出发，独立自主地解决中国革命问题，做到了爱国主义与国际主义的结合。[21]

苏联的民族利己主义加强了共产国际对中共的控制。张良悦指出在共产国际中苏联共产党处于主导地位，苏共从本国和本民族利益出发使各国革命服从保卫苏联这一最高国际中心任务。大革命时期，苏联为了在东方获得一个可靠的盟友，从一开始便把工作重心放在国民党身上，过份相信和依赖国民党。抗战时期，苏联希望依靠蒋介石抗战来捆住日本手脚，避免两线作战，在这一思想指导下，苏联在抗战时期制定了“重国轻共”的对华政策。二战后初期，苏联在对外政策上采取了一种“国际妥协”的策略，力争避免与美国发生冲突，不准中国进行革命，希望中国共产党也搞“国内妥协”。在这样的形势下，中共独立自主地进行革命是历史的必然。[22]

中共同共产国际的错误方针进行了反复的斗争。曹裕文和向青认为共产国际干扰中国革命有这样几次：在土地革命时期支持王明夺权，推行“左”倾冒险主义，使第五次反“围剿”失败；“西安事变”发生后，干扰这一事变的和平解决；抗战初期，支持王明从右的方面干扰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抗战过程中，在“皖南事变”上纵容蒋介石，并支持王明从共产国际回国在党内推行右倾投降主义。在土地革命和抗战时期，毛泽东同共产国际的错误方针进行了反复的斗争，使党在国际共运中坚持了独立自主。[23]

毛泽东倡导独立自主的原则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有重大贡献。曹长盛认为毛泽东倡导的实事求是、独立自主原则，是在同党内外错误倾向的斗争中产生的，也是在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错误倾向的斗争中产生和确立的，不仅对中国革命和建设的胜利有着不可估量的意义，而且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作出了杰出的贡献。[24]

五、土地革命时期和两次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思想

黄允升指出大革命失败后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共产党人找到了新的革命道路，即工农武装割据的道路，把土地革命、武装斗争和根据地建设三者结合起来。[25] 毛慧认为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理论的形成，突破了共产国际所坚持的城市中心论，解决了共产国际所没有正确解决的问题，是独立自主地把马列主义普遍真理与中国武装斗争结合起来的结果。[26]

统一战线是民主革命胜利的三大法宝之一，学者们对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问题进行了重点探讨。王贵书从两次国共合作的比较中，较为详细地研究了我党统一战线中独立自主的理论和政策走上成熟的历史过程，从而深化了对统一战线这一革命法宝的认识。[27] 王光照、章建指出，遵循独立自主原则是党领导的统一战线不断发展的重要条件，是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对中国传统“和”的理念进行改造与扬弃的结果。该文从“和而不同”到“和合不同”嬗变的角度考察独立自主原则在新民主主义统一战线中发挥作用。[28]

有学者对统一战线中的领导权问题进行了研究。兰迎春等认为第一次国共合作前后，毛泽东就积极主张共产党必须保持自己在政治上、思想上和组织上的独立性。抗日战争爆发后，提出了在不破裂统一战线的原则下，在国共关系上可采取“先斩后奏”、“先奏后斩”、“斩而不奏”、“不斩不奏”的策略，充分体现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则性和灵活性的高度统一。[29] 池松军指出，毛泽东同志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统一战线领导权的理论。具体包括坚持统一战线领导权的基础和条件、又联合又斗争的策略以及从组织上、思想上、政治上实现无产阶级对统一战线的领导权等一系列成熟的理论。[30]

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独立自主思想的形成原因和内容也受到学者们的关注。李世钦分析了抗战中坚持独立自主原则的原因、内容和作用。原因：由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特点和国共两党的实际关系决定的；为克服党内存在的右倾投降主义错误。内容：在政治上坚持党对抗日战争的领导地位；在军事上坚持党对人民武装的领导权，坚持独立自主的游击战争；在国共关系上对统一战线中的“斩”与“奏”灵活掌握；在统一战线内部的阶级关系上，贯彻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孤立顽固势力的方针。作用：提高了党内的思想认识，打击了蒋介石顽固派的投降倾向和反共高潮；坚持统一战线，粉碎了日寇诱降国民政府的阴谋。[31] 曲庆彪、李军指出，毛泽东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独立自主原则思想的内容丰富多彩，主要有以下几点：目的是用长期合作支持长期战争，动员人民群众，壮大统一战线；国共关系上既统一，又独立，表现了民族斗争和阶级斗争的一致性；阶级实质是坚持无产阶级在统一战线中的领导权。[32]

六、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独立自主

新中国成立后，形成了独立自主的经济体系。胡拓坪指出经济上的独立自主包含主权意义上、经济力量意义上、思想意义上三层含义。他认为，民族经济的独立是民族经济发展的先决条件；毛泽东也重视利用外资，对争取外援持积极态度，对参与国际贸易给予重视，这些说明毛泽东独立自主的经济也具有一定的开放性。[33] 唐春元指出，毛泽东经济安全观的基本立足点是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辅，这也是我们革命和建设的基本立足点。毛泽东认为，如果不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为主这一基本方针，什么都依赖别人的话，那么就根本谈不上什么经济安全和政治安全；如果在经济上受制于人，也就没有什么国家领土主权可言。[34]

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毛泽东对苏联模式进行了反思并提出借鉴资本主义的思想。房广顺认为，毛泽东对苏联体制模式的深刻分析和反思借鉴，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其反思集中在苏共与中共的关系、斯大林社会主义建设理论等几个方面，在反思的基础上指出不能迷信苏联的模式。[35] 李春雷、任福义指出，毛泽东通过积极探索而形成的利用和发展资本主义思想是毛泽东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毛泽东还提出了学习和借鉴资本主义的重要原则，在这一原则的指导下，我们既没有重复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发展经济的老路，又没有沦为某些发达工业国家的附庸，而是走出了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独立自主的和平发展道路。[36]

学者们认为，毛泽东并不排斥对外开放。李华兴、朱义等学者都对毛泽东独立自主与对外开放的关系作了论述，他们认为，毛泽东生前没有用过“对外开放”这样的词句，但实际上他的论著和实践，已经在广义上奠定了我国对外开放的指导思想和基本轮廓。从毛泽东有关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论述中，找不到任何“闭关锁国”的印迹。[37]

七、外交中的独立自主思想

有学者对外交中独立自主思想的形成原因、形成过程、含义和实质进行了探讨。高继文分析了这一思想形成的原因：是百余年来中国历史经验的科学总结；是社会主义制度所决定的；是反对霸权主义和维护世界和平的需要；[38] 吴小妮指出，毛泽东独立自主外交思想奠基于“五四”时期，形成于抗战爆发前夕，成熟于抗战胜利前后。[39] 唐振南指出独立自主原则包含有两层意思：其一是独立，无论是在党的关系还是国家的关系上，都要保持自己的独立地位；其二是自主，以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利益为依据，由我们自己决定或调整对国内、国际事务的方针和政策。[40] 高鸣和孙锋指出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的实质是理性的民族主义。他们认为，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赋予毛泽东以强烈的民族自尊、自信和爱国主义精神，他十分珍惜民族的独立、国家的利益，敢于藐视任何强大的对手。[41]

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在历史上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李寿源认为，毛泽东关于独立自主的外交思想，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恢复国家主权和重建民族尊严、创立新中国和平外交的基石；是不屈服强权，反对霸权主义，执行独立自主和平外交政策的力量源泉。[42] 周丽娟指出，毛泽东时代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在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内容，但基本上都是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做出的正确选择。独立自主外交政策的实行告诉我们，在外交政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程式，制订外交战略的重要目标应该是寻求和实现国家利益的最大化。[43]

学者们对独立自主外交方针的具体运用作了探讨。于化民指出，在中国革命胜利前夕，中共中央制定了“另起炉灶”、“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和“一边倒”的三大外交政策。“三大政策”反映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必然要求，表明了即将站立起来的中国人民掌握自己命运的坚强意志。独立自主是“三大政策”的本质和核心。[44] 王国学从近现代中国民主革命的发展、二战后世界政治格局的特点和新中国建设的需要三个角度阐述了建国初期毛泽东“一边倒”战略方针的历史、逻辑的必然性和现实的必须性，同时分析了“一边倒”战略与独立自主外交方针的关系，认为“一边倒”与独立自主外交方针是相统一的。[45]

学者们对独立自主与战略结盟间的关系也表示了浓厚的兴趣。张勇、郑鹏飞认为独立自主与结盟战略两者之间存在逻辑上的矛盾，但在毛泽东的国际战略思想中，独立自主与结盟战略宛如一对孪生兄弟相伴始终。毛泽东根据国际环境的变化和中国自身的利益，在独立自主的基础上灵活地选择盟友以对付共同的敌人，捍卫了新中国的国家安全。[46] 刘启明指出，1949至1965年，毛泽东在对苏外交中始终坚持独立自主原则。中苏关系从同盟走向破裂，主要是由于毛泽东对独立自主原则的坚持，与苏联控制中国野心的矛盾不断激化的结果。中苏论战，是中国为维护独立自主的地位，而采取的特定的斗争方式，毛泽东坚持独立自主原则的决心和意志已成为我们今天宝贵的精神财富。[47]

八、独立自主思想的继承与发展

党的三代领导核心的独立自主思想是一脉相承并不断发展的。刘琦指出，中国共产党的三代领导核心毛泽东、邓小平和江泽民同志把独立自主作为中国革命和建设的立足点，不仅找到了中国特色的革命道路和改造道路，而且开创了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总结中国革命和建设历程中贯彻执行独立自主思想的经验和教训，对于今天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48] 丁付斗认为，毛泽东与邓小平分别作为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代和第二代领导集体的核心，所处历史时期不同，他们的独立自主思想既有共同点，又有差异性。他们都从中国具体实际出发，从哲学角度论述独立自主思想。但他们对现代资本主义的认识、对贫穷的认识都存在差异，故对独立自主的落实就不同。[49]

有学者将毛泽东和邓小平的独立自主思想进行了比较。宋继和认为，毛泽东、邓小平独立自主发展中国经济的思想着眼点一致，来源相同，主体素养接近。邓小平的新发展表现在：在实践中正确处理了独立自主与对外开放的关系，始终以经济学的观点去分析具体国情，继承和发扬了毛泽东的基本思想而克服了其缺陷。[50] 李毅弘指出，独立自主是毛泽东与邓小平外交战略思想的共同内核。邓小平在坚持毛泽东独立自主外交思想的基础上又赋予了它新的内涵，实现了从结盟外交到不结盟外交的嬗变，从意识形态划线外交到超越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的全方位外交的嬗变。[51] 莫放春认为毛泽东首创了独立自主思想，并分析了毛泽东思想中独立自主原则在两个方面的体现，一是独立自主地找到了适合中国特点的革命道路，二是毛泽东把独立自主原则运用到社会主义建设中。邓小平在新时期把独立自主归结为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之一，探索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并以扩大自主权为突破口，成功地领导了社会主义改革运动。[52]

九、对今后研究的展望

目前，世界上展开了一场以经济和科技为后盾的综合国力的竞争，世界经济日益趋向一体化，国际分工越来越细，经济交往越来越频繁，世界经贸与日剧增，所以对外开放是当今中国不可或缺的基本国策。但我们也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我们的对外开放必须坚持在独立自主基础上的对外开放。在这样的形势下，对独立自主思想的研究将是学术界的一个重要课题。笔者认为，在今后的研究中应注意以下几个问题。

（一）、注重微观研究、避免重复研究

 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应该说是一个较大的课题，但从已有的研究成果看，宏观概述的论文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在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研究刚刚起步时，概述性论文能起到普及知识的作用。当学界的研究已经深入，再写概述性的论文就显得不合时宜了。在研究中还存在另外一个问题，即重复性研究成果多，不重视学术史的了解。要使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的研究再上一个新的台阶，在今后的研究中就必须选择较小的课题，这样才能获得创新性的成果。

   （二）、注重历史文献的挖掘和整理

从原始史料上看，记载毛泽东思想的已公开出版的原始文献有：《毛泽东选集》、《毛泽东文集》、《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毛泽东书信集》、《毛泽东军事文集》、《毛泽东外交文选》、《毛泽东诗词集》、《毛泽东早期文稿》等，此外还有浩如烟海的包含毛泽东思想一些内容的其他近现代史史料和其它散见于国内外未出版的各种原始文献。在研究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的过程中，汗牛充栋的学者们的研究著作也有较高的参考价值。由此可以看出，毛泽东思想的文献史料非常丰富，需要长期不懈地研究。它是毛泽东思想研究的依据和基础，随着毛泽东思想文献史料学科的建立和发展，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的研究将取得更加丰富的成果。

   （三）、注重中共第一代领导集体其他领导人独立自主思想的研究

    中共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明确指出，毛泽东思想是中国共产党集体智慧的结晶。毛泽东思想“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毛泽东同志的科学著作是它的集中概括”。既然是“主要代表”和“集中概括”，就说明毛泽东同志不是毛泽东思想的唯一代表，毛泽东同志的著作不是毛泽东思想的唯一概括。由此我们可以认为，其他领导人总结中国革命和建设经验的科学论述也是毛泽东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从目前已有的研究成果看，学者们对毛泽东思想独立自主原则的研究材料来源局限于毛泽东个人的著作，在以后的研究中应注重第一代领导集体其他领导人独立自主思想的研究，它们也是毛泽东独立自主思想的有机组成部分。

   （四）、注重挖掘毛泽东思想每一个方面独立自主原则的体现

     毛泽东思想内容丰富，是一个博大精深的思想体系。其主要内容包括六大方面：关于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理论；关于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理论；关于革命军队的建设和军事战略的理论；关于革命斗争的政策和策略的理论；关于思想政治工作和文化工作的理论；关于党的建设的理论。每个方面又包含极其丰富的内容。独立自主作为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是贯串于各个组成部分的立场、观点和方法。但从目前的研究成果看，学界对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中体现的独立自主原则探讨较多，而对其它部分研究较少。研究独立自主原则在毛泽东思想各方面的体现，将是今后学术界的一个重要任务。